第六百六十二章,只是无法原谅 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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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你们都已经消灭了魔物，为什么这个世间还存在着那么多的魔物？”
卡琳语气颇为严厉，近乎质问般的问道。
即使魔物之王已然不在，但一直在镜中人的话语之中，轻飘飘的作为一个怎样都好的词语来描述的“魔物”，始终是长久的时光里压在人类这一整体族群上的重压。
“这个嘛...”
镜中人大概是在凝视着卡琳，
“这个问题不应该来问我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字面意思。当然，这里基本上只有我们两人，你也问不了其他人。所以，急于一时的回应的话，我只能说‘不是完全清楚’。虽说，我们这边也有着诸多的推测，但即便再接近也并不等同于事实。”
镜中人啰嗦的说话方式，以及慵懒的腔调让卡琳不禁的皱了皱眉头。
而又是转圈子一般说了些没有营养的话语之后，镜中人根据时间线继续延续了之前的话题。
魔族与贤者，“瓜分”了乌乌人。
这其实，是发生在距今十分久远的时代的事情。
同样作为生存战争的胜利者，魔族却选择带着一部分的乌乌人离开原本的大陆。
因为，虽说整个世间变得适宜他们生存，但根据区域的不同还是会分出更加适宜与相对不适。
魔族不喜欢，有光芒照到的地方。
在漫长的岁月之中，魔族与乌乌人一起同化、变革、繁衍。
原本身形巨大的乌乌人，在过程中逐渐变成了如今所能看到的形象。
“‘贤者’们对于乌乌人的做法，大概和我们魔族是相似的。虽然可能有‘命运’的干涉，但乌乌人终归是自然诞生的种族。所以，他们不可能一开始就满足我们所有的需求。就比如即使是一件工具，也需要不断的改造、打磨才能愈加的趁手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现在的魔族以及人类，都是从古老的乌乌人...进化而来。所以，你想说的是同源的两个种族，不该进行这场战争？”
说到这里，卡琳似乎逐渐明白了从“开天辟地”起讲述起的镜中人，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。
“与其说是不该，更准确一点是‘不能’。”
镜中人的语气，稍微变得肃穆了一些，
“接下来我所说的话语，你可以纯粹的当成对于战争的敌对势力的抹黑。首先，回到不久前你的那个提问。为什么，本来已经近乎消亡的魔物会重新出现。在探讨这个问题之前，你知道你们人类第一次面对现在的魔物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？”
“...”
卡琳的呆愣了一下，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。
确实。
现在的魔物，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？
好像，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。仅仅是凭感觉的话，那便是魔物一直存在，始终存在，永远都在威胁着人类。仿佛，从这个世间诞生起便是如此，从未改变过。
可...如果镜中人的话语并非全是谎言，那卡琳又或者说全人类的认知，都是有问题的。
“还有便是，人类的...不，你们所认为的世界，范围究竟是哪里到哪里。你是认为足够广阔，还是觉得狭小。如果认为狭小，又是因为什么原因...”
镜中人的话语，继续如同恶魔的呓语般在卡琳的耳旁回转。
世界的范围
“在我看来，你们人类所谓的大结界，根本不是为了保护你们，而是为了将你们圈禁起来。而魔物，不过是贤者们特意释放出来，让你们乖乖呆在围栏之中的借口罢了。”
砰！
将双手用力的按在桌上，卡琳面带愤怒的站了起来。
而她对面的镜中人，只是做了一个摊开双手的无辜动作之后，继续从容的端起茶杯喝着茶。
“魔族和贤者，真的是很相似的两个族群。就连存在的方式，可以观测到的形态，也近乎相同。不过，我们还是有一些本质上的区别的。我们与肉体，也就是曾经的乌乌人，更多的是‘共生’的关系。而贤者与乌乌人，差不多就只是‘寄生’。”
镜中人颇有感慨的继续说着，
“所以，在漫长的岁月里，我们早就和乌乌人同化了。早就分不清哪些是乌乌人，哪些是魔族。更分不清一个乌乌人的身体里有多少是魔族的成分，一名魔族又受了多少乌乌人的影响。”
“这也是我们不在意你们称呼我们为‘魔族’的原因。因为现在这种状况，我们只能舍弃源自旧世界的族群的名称，乌乌人也只能舍弃那些乌乌。”
镜中人做出一个张开手臂的浮夸动作，
“我们所有人...都是魔族。都是从这个新世界上诞生的，经历了复杂过去的磨砺、融合之后重生的崭新的种族。”
“但是...你们那边是截然不同的吧？乌乌人，只是变成了人类。而‘贤者’还是贤者。”
镜中人凝望着卡琳，大概也看出了她没有再落座的打算。
“真正的贤者，并不是你所看到的，那具永远在人类的头顶高高在上的可以更换的躯壳，而是那份力量。贤者的力量，才是‘贤者’这一族群的本体。”
听着镜中人的话语，卡琳死死的盯着对方。
她的面容上怒意难消，但是却也迟迟说不出什么话语，来进行否定。
记忆荧幕的外侧。
让破灭先暂停了记忆光景的放松的里贝尔，闭着眼睛按压着面庞侧边的穴位，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悠长的叹息。
这就是一千二百年前的“世界”里，掩藏着的真实吗？
还真是个黑暗到看不到任何希望，足以让任何人都无法喘息的时代
当然，镜中人所说的不见得便是真的。他亁自己都表示，那只是对于敌对势力的抹黑。
但是，从不同人的记忆中，拼凑出了那个时代的些许碎片的里贝尔，能察觉到一切都是有迹可循。
为了对抗魔族，贤者们慷慨的打算将自己的力量，分给所有的人类...而如果分力量这件事才是贤者们的最终目的，是他们族群的“繁衍”的话。那人类的所有境遇，都是贤者们为了这样的结果精心设计的剧本。
那根本说不清原理，只是恰好可以保护人类，仅仅让魔物无力化的大贤者的大结界。
同样没有缘由，但是在衰退的大结界的力量。
明明魔物确实足够凶猛，边境城市总是在受到毁灭层级的灾害。但一直都是歌舞升平的核心城市。
充斥着虚浮之感，真的仅凭个体便能完成的魔物之王的讨伐。
就在人类世界的边境，却“永远”无法探明的未知之地。
还有更多
曾经是贤者世家，却因为不愿意前往贤者殿堂便被轻易舍弃的贤者坎普雷特。
贤者坎普雷特这等没落的，边境的贤者们，与贤者殿堂的贤者的区别，究竟在哪里？
在本质之上
而卡琳根本无从否定，也是难怪。
仅能拼凑出部分碎片的里贝尔，都有种无法辩解之感。那作为救世主，无论是对于那个世间还是对于贤者们看得更多、更透也积累了更多质疑的卡琳，自然是更加有拨云见日...不，拨云见到满满都是黑暗的感觉。
等里贝尔整理了一下现有的信息，也平复了一下心绪之后。记忆光景中，交谈再开。
“现在，我们终于可以说回这场战争本身上来了。”
镜中人看起来，并不想给卡琳消化这些事情的时间。可能，他本就不指望卡琳能在短时间内，接受这种“至今以来相信的一切都是虚假”的巨大变革。
“之前那种世界好像破碎掉一般的场景，以往其实也出现过。就是出现在当时，我们这些旧世界的遗祸们，围绕乌乌人的归属发生了战争的时候。”
“这个世界的‘命运’，源自旧世界三个种族的力量。所以，这三种力量发生剧烈碰撞的时候，‘命运’便会受到影响。”
“打个比方...这里有一颗瓜。”
镜中人的话语间，精致的白色小圆桌上出现了一个颇为格格不入的，很是粗犷的浅绿色瓜。
“种类不必在意，我只是随便挑了个我们魔族比较喜欢的。然后呢，瓜上有一根一直以来将其束缚、掌控、限制的绳子。”
瓜上紧紧的绑上了一根红色的绳子，虽然绳子的绑法有些微妙。但里贝尔决定视而不见。
“这根绳子，差不多就是‘命运’。而一旦，我们的纷争导致‘命运’受到影响。这根绳子无论是勒紧，还是松弛...”
随着镜中人的话语，红色绳子先是深深嵌进瓜的内部，后是在松弛后内部的瓜瞬间膨胀出了一些囊肿。
“都会对世界本身产生影响。对于都遭遇了重大损失的我们，这样的措辞可能有问题。但是，这次战场中的‘世界坍塌’，真的算不上什么。要知道之前那比较大型的一次，可是近乎全灭了倒霉的魔物族群。”
“那说到底...你又为什么要救下我？”
已经隔了相当一段长的时间，卡琳才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语。
完全不提及之前所谈及内容的卡琳，颇有种想要干脆逃避掉冲击她至今以来所有认知的记忆的趋向。
“那是因为，你的那柄剑。”
镜中人指了指卡琳空无一物的腰间。
“圣剑？”
“喔？连一柄剑都要赋上‘圣’字，真是贤者们的作风。我越加肯定我的推测了。你的那柄剑，大概是贤者族群在留下‘方舟’时，一并留下的。甚至，那柄剑本身可能也是名贤者。毕竟，一个族群之中偶尔出现些有奇妙想法，甚至身形都很奇妙的个体，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。”
在卡琳蹙眉之际，荧幕外的里贝尔则是忍不住望向了破灭。
贤者？
真的假的
看着破灭脸上那肉眼可见的痴呆神情，里贝尔觉得镜中人使用的“奇妙”这个词很是精髓。
“总之，那柄剑上有着远远超乎你想象的庞大力量。而且，贤者们将魔物的‘方舟’拿到了这里，并且掌握了使用魔物族群力量的方法...”
总是碎嘴啰嗦不休的镜中人，少见的沉寂了片刻。
“为表达诚意，我也没有隐瞒的打算。我认为，贤者们会利用你，让你的圣剑结合魔物的力量，攻袭我们魔族的‘门扉’。我们魔族最核心的始源之地，是一处位于世界缝隙一般的空间之中，通过那道‘门扉’前往。而我们既不能让你的圣剑破坏我们的门扉，也不能为了避免这件事直接将其敞开。”
“贤者们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？不如说，这场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打响的！”
以创造世界开始的庞大故事，最终却集束到了自己的身上，卡琳除了恼火之外更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触。
“嗯...谁知道呢？我们魔族可是受害者。他们应该从他们的方舟与魔物的方舟里，分析出了些什么。想来，他们放纵大量的魔物出现，也不仅仅是为了围困人类，还有为了实验之类的目的...作为成果，他们现在不是已经初步可以使用魔族的力量？而他们只需要再消灭我们魔族，夺取我们的方舟，便可以连这份力量也一并加以掌控。”
“集齐旧世界遗祸的全部力量，某种程度上便代表着可以掌控‘命运’。而掌控了命运，这个世界就是他们的所有物了。”
“当初，我们还认为魔物是由于过度的贪婪，无节制的繁衍与无操守的掠夺而遭至毁灭。但现在看来，在真正的贪婪面前，魔物好像还是有些克制的。”
不停的摇头感叹之后，镜中人郑重其事的看着卡琳说道，
“我们魔族，现在已经变得极为弱小了。过度的同化，导致只有少数个体如同返祖一般，能展现出强大的力量。所以，我们愿意承认并接受这场战争的败北。也愿意全部回到始源之地，并且保证以后永远不会再出现于表面的世界之中。”
“这是我这位魔族的‘引导者’基于生存为目的做出的判断。”
“所以，也希望同样作为乌乌人的延续，作为‘人’的你们，也给予我们生存下去的权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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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你们都已经消灭了魔物，为什么这个世间还存在着那么多的魔物？”
卡琳语气颇为严厉，近乎质问般的问道。
即使魔物之王已然不在，但一直在镜中人的话语之中，轻飘飘的作为一个怎样都好的词语来描述的“魔物”，始终是长久的时光里压在人类这一整体族群上的重压。
“这个嘛...”
镜中人大概是在凝视着卡琳，
“这个问题不应该来问我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字面意思。当然，这里基本上只有我们两人，你也问不了其他人。所以，急于一时的回应的话，我只能说‘不是完全清楚’。虽说，我们这边也有着诸多的推测，但即便再接近也并不等同于事实。”
镜中人啰嗦的说话方式，以及慵懒的腔调让卡琳不禁的皱了皱眉头。
而又是转圈子一般说了些没有营养的话语之后，镜中人根据时间线继续延续了之前的话题。
魔族与贤者，“瓜分”了乌乌人。
这其实，是发生在距今十分久远的时代的事情。
同样作为生存战争的胜利者，魔族却选择带着一部分的乌乌人离开原本的大陆。
因为，虽说整个世间变得适宜他们生存，但根据区域的不同还是会分出更加适宜与相对不适。
魔族不喜欢，有光芒照到的地方。
在漫长的岁月之中，魔族与乌乌人一起同化、变革、繁衍。
原本身形巨大的乌乌人，在过程中逐渐变成了如今所能看到的形象。
“‘贤者’们对于乌乌人的做法，大概和我们魔族是相似的。虽然可能有‘命运’的干涉，但乌乌人终归是自然诞生的种族。所以，他们不可能一开始就满足我们所有的需求。就比如即使是一件工具，也需要不断的改造、打磨才能愈加的趁手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现在的魔族以及人类，都是从古老的乌乌人...进化而来。所以，你想说的是同源的两个种族，不该进行这场战争？”
说到这里，卡琳似乎逐渐明白了从“开天辟地”起讲述起的镜中人，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。
“与其说是不该，更准确一点是‘不能’。”
镜中人的语气，稍微变得肃穆了一些，
“接下来我所说的话语，你可以纯粹的当成对于战争的敌对势力的抹黑。首先，回到不久前你的那个提问。为什么，本来已经近乎消亡的魔物会重新出现。在探讨这个问题之前，你知道你们人类第一次面对现在的魔物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？”
“...”
卡琳的呆愣了一下，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。
确实。
现在的魔物，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？
好像，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。仅仅是凭感觉的话，那便是魔物一直存在，始终存在，永远都在威胁着人类。仿佛，从这个世间诞生起便是如此，从未改变过。
可...如果镜中人的话语并非全是谎言，那卡琳又或者说全人类的认知，都是有问题的。
“还有便是，人类的...不，你们所认为的世界，范围究竟是哪里到哪里。你是认为足够广阔，还是觉得狭小。如果认为狭小，又是因为什么原因...”
镜中人的话语，继续如同恶魔的呓语般在卡琳的耳旁回转。
世界的范围
“在我看来，你们人类所谓的大结界，根本不是为了保护你们，而是为了将你们圈禁起来。而魔物，不过是贤者们特意释放出来，让你们乖乖呆在围栏之中的借口罢了。”
砰！
将双手用力的按在桌上，卡琳面带愤怒的站了起来。
而她对面的镜中人，只是做了一个摊开双手的无辜动作之后，继续从容的端起茶杯喝着茶。
“魔族和贤者，真的是很相似的两个族群。就连存在的方式，可以观测到的形态，也近乎相同。不过，我们还是有一些本质上的区别的。我们与肉体，也就是曾经的乌乌人，更多的是‘共生’的关系。而贤者与乌乌人，差不多就只是‘寄生’。”
镜中人颇有感慨的继续说着，
“所以，在漫长的岁月里，我们早就和乌乌人同化了。早就分不清哪些是乌乌人，哪些是魔族。更分不清一个乌乌人的身体里有多少是魔族的成分，一名魔族又受了多少乌乌人的影响。”
“这也是我们不在意你们称呼我们为‘魔族’的原因。因为现在这种状况，我们只能舍弃源自旧世界的族群的名称，乌乌人也只能舍弃那些乌乌。”
镜中人做出一个张开手臂的浮夸动作，
“我们所有人...都是魔族。都是从这个新世界上诞生的，经历了复杂过去的磨砺、融合之后重生的崭新的种族。”
“但是...你们那边是截然不同的吧？乌乌人，只是变成了人类。而‘贤者’还是贤者。”
镜中人凝望着卡琳，大概也看出了她没有再落座的打算。
“真正的贤者，并不是你所看到的，那具永远在人类的头顶高高在上的可以更换的躯壳，而是那份力量。贤者的力量，才是‘贤者’这一族群的本体。”
听着镜中人的话语，卡琳死死的盯着对方。
她的面容上怒意难消，但是却也迟迟说不出什么话语，来进行否定。
记忆荧幕的外侧。
让破灭先暂停了记忆光景的放松的里贝尔，闭着眼睛按压着面庞侧边的穴位，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悠长的叹息。
这就是一千二百年前的“世界”里，掩藏着的真实吗？
还真是个黑暗到看不到任何希望，足以让任何人都无法喘息的时代
当然，镜中人所说的不见得便是真的。他亁自己都表示，那只是对于敌对势力的抹黑。
但是，从不同人的记忆中，拼凑出了那个时代的些许碎片的里贝尔，能察觉到一切都是有迹可循。
为了对抗魔族，贤者们慷慨的打算将自己的力量，分给所有的人类...而如果分力量这件事才是贤者们的最终目的，是他们族群的“繁衍”的话。那人类的所有境遇，都是贤者们为了这样的结果精心设计的剧本。
那根本说不清原理，只是恰好可以保护人类，仅仅让魔物无力化的大贤者的大结界。
同样没有缘由，但是在衰退的大结界的力量。
明明魔物确实足够凶猛，边境城市总是在受到毁灭层级的灾害。但一直都是歌舞升平的核心城市。
充斥着虚浮之感，真的仅凭个体便能完成的魔物之王的讨伐。
就在人类世界的边境，却“永远”无法探明的未知之地。
还有更多
曾经是贤者世家，却因为不愿意前往贤者殿堂便被轻易舍弃的贤者坎普雷特。
贤者坎普雷特这等没落的，边境的贤者们，与贤者殿堂的贤者的区别，究竟在哪里？
在本质之上
而卡琳根本无从否定，也是难怪。
仅能拼凑出部分碎片的里贝尔，都有种无法辩解之感。那作为救世主，无论是对于那个世间还是对于贤者们看得更多、更透也积累了更多质疑的卡琳，自然是更加有拨云见日...不，拨云见到满满都是黑暗的感觉。
等里贝尔整理了一下现有的信息，也平复了一下心绪之后。记忆光景中，交谈再开。
“现在，我们终于可以说回这场战争本身上来了。”
镜中人看起来，并不想给卡琳消化这些事情的时间。可能，他本就不指望卡琳能在短时间内，接受这种“至今以来相信的一切都是虚假”的巨大变革。
“之前那种世界好像破碎掉一般的场景，以往其实也出现过。就是出现在当时，我们这些旧世界的遗祸们，围绕乌乌人的归属发生了战争的时候。”
“这个世界的‘命运’，源自旧世界三个种族的力量。所以，这三种力量发生剧烈碰撞的时候，‘命运’便会受到影响。”
“打个比方...这里有一颗瓜。”
镜中人的话语间，精致的白色小圆桌上出现了一个颇为格格不入的，很是粗犷的浅绿色瓜。
“种类不必在意，我只是随便挑了个我们魔族比较喜欢的。然后呢，瓜上有一根一直以来将其束缚、掌控、限制的绳子。”
瓜上紧紧的绑上了一根红色的绳子，虽然绳子的绑法有些微妙。但里贝尔决定视而不见。
“这根绳子，差不多就是‘命运’。而一旦，我们的纷争导致‘命运’受到影响。这根绳子无论是勒紧，还是松弛...”
随着镜中人的话语，红色绳子先是深深嵌进瓜的内部，后是在松弛后内部的瓜瞬间膨胀出了一些囊肿。
“都会对世界本身产生影响。对于都遭遇了重大损失的我们，这样的措辞可能有问题。但是，这次战场中的‘世界坍塌’，真的算不上什么。要知道之前那比较大型的一次，可是近乎全灭了倒霉的魔物族群。”
“那说到底...你又为什么要救下我？”
已经隔了相当一段长的时间，卡琳才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语。
完全不提及之前所谈及内容的卡琳，颇有种想要干脆逃避掉冲击她至今以来所有认知的记忆的趋向。
“那是因为，你的那柄剑。”
镜中人指了指卡琳空无一物的腰间。
“圣剑？”
“喔？连一柄剑都要赋上‘圣’字，真是贤者们的作风。我越加肯定我的推测了。你的那柄剑，大概是贤者族群在留下‘方舟’时，一并留下的。甚至，那柄剑本身可能也是名贤者。毕竟，一个族群之中偶尔出现些有奇妙想法，甚至身形都很奇妙的个体，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。”
在卡琳蹙眉之际，荧幕外的里贝尔则是忍不住望向了破灭。
贤者？
真的假的
看着破灭脸上那肉眼可见的痴呆神情，里贝尔觉得镜中人使用的“奇妙”这个词很是精髓。
“总之，那柄剑上有着远远超乎你想象的庞大力量。而且，贤者们将魔物的‘方舟’拿到了这里，并且掌握了使用魔物族群力量的方法...”
总是碎嘴啰嗦不休的镜中人，少见的沉寂了片刻。
“为表达诚意，我也没有隐瞒的打算。我认为，贤者们会利用你，让你的圣剑结合魔物的力量，攻袭我们魔族的‘门扉’。我们魔族最核心的始源之地，是一处位于世界缝隙一般的空间之中，通过那道‘门扉’前往。而我们既不能让你的圣剑破坏我们的门扉，也不能为了避免这件事直接将其敞开。”
“贤者们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？不如说，这场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打响的！”
以创造世界开始的庞大故事，最终却集束到了自己的身上，卡琳除了恼火之外更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触。
“嗯...谁知道呢？我们魔族可是受害者。他们应该从他们的方舟与魔物的方舟里，分析出了些什么。想来，他们放纵大量的魔物出现，也不仅仅是为了围困人类，还有为了实验之类的目的...作为成果，他们现在不是已经初步可以使用魔族的力量？而他们只需要再消灭我们魔族，夺取我们的方舟，便可以连这份力量也一并加以掌控。”
“集齐旧世界遗祸的全部力量，某种程度上便代表着可以掌控‘命运’。而掌控了命运，这个世界就是他们的所有物了。”
“当初，我们还认为魔物是由于过度的贪婪，无节制的繁衍与无操守的掠夺而遭至毁灭。但现在看来，在真正的贪婪面前，魔物好像还是有些克制的。”
不停的摇头感叹之后，镜中人郑重其事的看着卡琳说道，
“我们魔族，现在已经变得极为弱小了。过度的同化，导致只有少数个体如同返祖一般，能展现出强大的力量。所以，我们愿意承认并接受这场战争的败北。也愿意全部回到始源之地，并且保证以后永远不会再出现于表面的世界之中。”
“这是我这位魔族的‘引导者’基于生存为目的做出的判断。”
“所以，也希望同样作为乌乌人的延续，作为‘人’的你们，也给予我们生存下去的权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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